影途书签>穿越>王爷他又遇刺了 > 第 5 章
    太子就是太子,再低调也是国之储君,出行轿辇也是骑马、步行卫队和车队一应俱全,这还不是正式场合。俞景然心里自嘲道:“我那点威风哪里比得上太子。”

    瑞王心里正自苦,突然想起来,这副仪仗方才刚去过楚星渊那僻静的道观,肯定闹哄哄的,楚星渊喜欢安静,必然看见就烦。瑞王脑补出太常卿皱眉的样子,凭空生出点幸灾乐祸。

    太子俞景奕下了车,由俞景然引着进了厅堂,接过他的琉璃茶盏,看见瑞王眉眼含笑,不明所以:“堂兄这是有什么喜事?”

    瑞王暗道不妙,怎么想起来那小兔崽子就漏了心绪,又想着怎么把太子糊弄过去,看见案上的茶具有了主意:“确实是喜事,这套银质金花的茶器还有你手上的琉璃盏,从得来便没用过,我那守财的奴才鸿云怕我失手打了,总不叫我用,太子来了他才肯放出来让我摸摸。对我来说这不是大喜事吗?”

    太子不知是不是真信了,当即大笑,又指着鸿云斥了两句“泼才”。鸿云知道自己是给主子背锅,也并不恼,弯腰站在一旁赔不是说“太子见笑”。

    太子一挥手,令鸿云和跟着自己来的小黄门并两个总管太监都到厅外候着,说自己有事与兄长商议。

    “今天早晨,我去宫里请安,父皇同我说了春祭的打算,想必你昨天留下也听说了。”太子并不绕来绕去,单刀直入,和他那爱打谜语的老爹一点也不一样,也许因为是魏修文学生的缘故吧,总带着几分耿直。

    “嗯,我知道,皇叔说打算交给太常卿来办。”俞景然和他到底不是亲兄弟,并不知道他那老爹到底和他说了多少,因此也不打算告诉太子中间横生的那些枝节。

    俞景奕应该是不知晓的,听了这话也点头,表示和自己知道的不差:“我来之前去无彰观见过太常卿了,他说一切依照旧制即可,只是春耕乃是父皇先创,祖制并无此条,因此希望我和你商量出个仪制,好吩咐属官们提前安排。”

    瑞王心里偷笑,楚星渊果然是推诿的一把好手,他不想应付就把人支到自己这里,果然还是小时候那个做派。

    无彰观里的楚星渊似乎是感应到有人在念叨自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吓得永清几次怀疑自家师父是不是又娇弱了,难道晨起顶着风雪忙碌一遭着凉了?

    俞景然心里编排国师,面上丝毫未露心绪,仍是一副风雨不惊的富贵王爷的架子应付着他的太子堂弟:“太常卿这话说的是,太常祭祀的礼仪有旧制,臣与太子尽心督促太常属之外其余人员竭力配合就是,皇叔从即位以来,垦荒地重农耕,是以创下了春祭大典后在圜丘之南的皇田内与民同耕的先例,太常卿对此有疑也是应该。依臣之见,祭天之事以太常卿的身份自然匹配,春耕的重担还是太子替天子行之合适。”

    俞景然心里有打算。

    春祭的时候,有百官部署,周围十里皆有侍卫守护,到时候他自己在内围安排好亲兵,怎么也能守护好楚星渊。但是春耕不同,皇帝为了表现自己与民同耕,到时候会把守卫撤到五百步,便于周遭百姓观看以奋民心,到时候若是楚星渊来做这苦差事,部署安排上自然要比天子低一等,且不说皇室近卫会不会有遗漏处,这吉祥物一样的国师大人第一次在大衍全国人民面前露面就是代替天子行祀,众人不知内情,人多口杂,难免不会起什么“妖道误国”的荒唐传言。

    太子不知道瑞王心里盘算着这些,见他句句称臣,只当他是谦逊让让自己,立马起身与他推诿起来,丝毫没有发现俞景然悄然之间偷换了他的问题,将太常卿询问的春耕礼仪替换成春耕的人选。

    俞景然眼见糊弄过去了,心里舒了一口气。他知道就算自己提出太子春耕的方案,俞景奕也不会冒然领下这平添的大任,最好把他支回去和他那皇帝老爹商量去,到时候一切都是天子决定,断不会有人议论国师的是非。

    俞景然心想,要是昨天楚星渊没横插一脚就好了,他自己怎样都行,就连春耕时防卫不当瑞王遭人刺杀的对策都为自己想好了,如今却要步步小心,生怕一丝不慎就把楚星渊牵扯进来。

    俞景然又煮了一壶雀舌的功夫才将他这太子堂弟支走。

    天色已晚,掌灯的内侍提着宫灯走在前面引路,俞景然领着鸿云并满府侍从出门送驾,瑞王府门口的灯笼也烧起来,点点黄光映在雪上,有几分怅然。

    太子仪仗刚过街角,俞景然就感觉身子疲累,绷直的身板松懈下来,一时之间说话叫人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倚着瑞王府门前石柱喘了口气儿,才低声唤鸿云来扶他回去休息。

    鸿云正吩咐出来送驾的人回去各司其职,并没有听见他这一句,谁知不经意一瞥看见了自家主子倚柱蹙眉的柔弱样子,还以为他又在不正经的演什么戏文场景,盯着看了一会再发觉出来不对,赶紧指挥人上来七手八脚地把瑞王殿下扶了进去。

    鸿云陪他这么多年风雨过来,心里就算慌乱也不敢去宫里请太医,正琢磨着要不要去郊外道观请人来,就见榻上那人挣扎着伸出手,似乎是明白他心里所想,拼尽力气摇了摇手:“别喊他,我睡会儿就好”。

    “是,不告诉他。鸿云知道。”鸿云应下来,才见瑞王合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