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亭似乎想先转移一下话题,对其他三家族长道:“这贩茶一事不着急,毕竟不是件小事,不必立刻做决定。”

    其他三家族长觉得顾老说的话有道理,不由陷入沉思。

    接着,顾长亭问:“贤侄,听说你想买我顾家镇西那片地?”

    沈冰桥颔首:“没错,小侄意欲买一千亩地用来安置流民。”

    顾长亭思忖了片刻。

    他顾家那片地是官府扬言说要开发七里塘,意欲发展南方丝织,使之成为丝织重镇,文书都下来了,他当时决定买下那片地,是想建一个码头。

    可转眼七八年过去了,官府迟迟不见动静,那片地因离小镇中心甚远,也就荒废在那,久而久之,已无人问津。

    既然沈冰桥现在要用,他决定做个顺水人情,把地按成本价卖给他,毕竟他一个外乡人,还这般年轻,竟然愿意揽下本该四大宗族该管的事,足见心性仁厚,这样的人,要与之交好,不可怠慢。

    但这人情也是有价码的。

    其他三家心里打的小算盘他门清得很,也想拿大头,那他这顺水人情不就白送了,需得要他们知道,这地卖给沈冰桥,是折了卖的,完全能抵他多要的一成利,其他家族要是也想要这丰厚的利,那得拿东西来换!

    想到这里,顾长亭故作为难,道:“贤侄,实在不巧,镇西那块地,顾家年前就决定开垦出一片桑田,准备养蚕,大力发展丝织。”

    沈冰桥不知顾长亭心里的小算盘,眼神里流露失望之色。

    当着其他三族的面,顾长亭提高了音量:“不过……只要你贤侄想要,我便忍痛割爱,卖给你了!”

    沈冰桥凤目微睁,有点儿意外。

    顾长亭道:“当时我以每亩五两银子买的,但贤侄仁厚,贩茶许我六成利,我顾某也不是唯利是图的人,别人敬我一分,我还他一丈,就每亩按四两银子卖给你,权当抵我多拿的一成茶利,贤侄,你看如何?”

    沈冰桥何许人也,一听便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

    顾长亭不想和他们一样,同享六成利,同时也帮助他多守住些权益,他也毕竟是个商人,商人永远重利,所以,顾长亭的双赢之计,他心领了。

    于是从善如流地道:“如此,便多谢顾老割爱了。”

    顾长亭点点头:“如此,老夫拿你六成利便心安理得了。”

    说完,他转头对刘泽田道:“刘族长,你看呢?”

    刘泽田表情突然变得不自然起来,皮笑肉不笑地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顾长亭盛胜追击问:“你们现在考虑清楚了吗?这茶是贩还是不贩?”

    刘泽田是个聪明人,与其他两家族长交换了一下眼神,道:“贩!当然要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