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那柳财主能偿命吗?”有县民问。柳夫人她见过,年龄小,脾气好,就这么死了,实在可惜。

    “恐怕难。你没听过说吗?前朝有个姓郭的因为怕奉养不好老娘,把自己儿子活埋了,官府不仅没追究,还称赞他‘孝’。杀儿子都没事,杀老婆会有事?”一个听见有人问,便凑过来答。

    一个老道些的县民道:“刑还是有的。只是不用抵命罢了。”

    “能有什么刑?县东街那个杀猪的前些年不就杀了自己老婆吗?不仅没事,去年还又娶了一个呢!”说话的不顾旁边人使眼色,只顾自己话头。

    末了扭头一看,就见着后面一个满脸横肉的黑壮汉子正睁大铜铃般的眼睛瞪着自己:糟糕!这不就是那个杀猪的吗?他也来瞧热闹?

    说话的浑身发颤,忙挤进人堆里躲起来。

    ……

    孟泽惊堂木一拍,沉声问:“底下何人?有何冤情?”

    “民女宋氏,状告柳财主打杀了民女亲姐姐。”宋小娘子俯首叩头,哭喊道。

    一旁的柳财主在牢里待了不短时间,一身肥膘已然消了不少,顶着一件空荡荡的衣服,尖声喊:“大人!草民冤枉啊!”

    “此事柳府的小厮、丫鬟均是人证,那凶器也找着了,是你柳府之物。你倒是说说,你哪里冤枉了?”孟泽冷笑一声,反问。他倒是想要瞧瞧,认证物证俱全,这姓柳的还有什么话说。

    柳财主顶着满脸油腻汗珠,眼神飘忽,咽了口吐沫才道:“是……是那女的与人有私情!对,那女人与人通奸,我发现了,一怒之下就打死了她!”

    他可是晓得,我朝律法,发现妻子和别人通奸,打杀奸夫□□是不犯法的。

    孟泽还未说话,门口就闹将起来,看热闹的县民讨论得热火朝天。

    “原是如此。”一县民装模作样道:“看那柳夫人说话细声细气,没想到竟是这么个人。果然人不可貌相!”

    “那姓柳的胡诌的你也信?什么脑子?”一县民闻言讽刺着继续道:“这人都死了,这姓柳的还往人身上泼脏水,太不是东西了!”

    “不过,若真是通奸,这姓柳的把人把人打死也无可厚非嘛。”一尖嘴猴腮的道。

    “你这话说的?通奸就把人交给官府。好歹夫妻一场,何必那么狠,把人打成那样?这就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听说打得全身骨头都碎了,想想都痛不欲生。有心软的妇人道。

    那尖嘴猴腮嗤笑一声道:“你这么同情她,莫不是也想学她一样,和人通奸?”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有与心软妇人交好的连忙帮腔,这话要是传出去,可不得了。

    郭大婶冷笑着看向那个说话的人,这人她可眼熟的很,便毫不客气道:“这事究竟如何可还没定论呢!你这么急着给人扣帽子,莫不是收了柳财主什么好处?”

    原是如此!围观县民恍然大悟!个个气愤不已,收柳财主好处来挑唆我们,真是可恶!

    “肃静!”听县民们吵个不停,孟泽重重落下惊堂木,道:“再在大堂上吵的,杖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