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顾忌后果，我早就这么干了，”谢舟指了指裴错，语气十分淡定：“这不是有预言家在么，怕什么？”
“但是……”孟雨眉头紧蹙，乌黑的大眼睛里有浓浓的担忧：“如果那俩学生真被丁岚杀了，我们岂不是杀人的帮凶？他俩虽然做错了事情，可是也罪不至死吧？”
“啧，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谢舟有些不耐烦，斜瞥了孟雨一眼：“通关工具人而已，还不怕死的真情实感，我讨厌新人就是因为这一点。”
孟雨无法认同谢舟的说法，正要出言反驳，林芍却一把按住她的手，劝道：“你把他们当真正的人看，他们却未必，甚至还想要你的命！我第一次进生死交界，遇见过一个像我女儿的小女孩，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当时我心疼得不得了，抱着她哄了很久，还送她回家——要不是我运气好，正要进她家门的时候，碰上了其他通关者出手相救，我早就被她做成布娃娃了。”
谢舟、林芍显然是跟裴错一种想法——无论BOSS还是NPC，都是通关工具人，与真正的人不同。
顾灼明白他们的想法，但是无法认同。刘芊芊、李小枚、于菁菁，甚至是七日酒店的阿颜，他们都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故事，他们中有些甚至与现实中的人没有差别，他们真的只是工具人，没有自己的灵魂吗？
“关于这一点，我们求同存异，”顾灼示意众人安静，把话题拉回正轨：“现在只整合信息，暂时不谈看法。”
不谈想法避免了争论，商议效率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林芍：“这五天里，由于休学、退学、出车祸等等，共计七个学生离开学校。七个学生中有三个是男生，关系很铁，经常一起打架，据学生八卦，其中一个男生正在谈恋爱。四个女生中，有两个外貌特征符合白、幼、瘦，是黄达富喜好的猎物；另外两个一胖一黑，之前为讨好于菁菁，主导了班上学生对刘芊芊的冷暴力。对了，那个男生谈恋爱的对象就是消失的女生之一。”
孟雨已经收拾好情绪，接着林芍说：“王晓觅精神状态比五天前好一些，但是依旧不容乐观。我给她做心理疏导那晚，送过她一枚装了微型摄像机的钥匙扣，还在她书包夹层放了录音笔。今天拿回这两样东西之后，我把现有证据对照这个世界的法条进行了评估，初步估计，黄达富只有三成的概率被判处死刑。”
“三天前，于菁菁被严老师发现自残，通知了家长。于菁菁的妈妈来学校把于菁菁带去医院，到现在也没回来。听老师说，于菁菁精神状态非常不好，办了一年休学，今年中考都不能参加，推到明年去了……”
至此，信息整合完毕。
因为时间法术的缘故，今天和明天——即第十天和第十五天，新的BOSS必然会出现，阻拦顾灼等人离开。
新的BOSS会是谁？
除去直言不当BOSS的李小枚，顾灼怀疑的两个人选——李知明和黄达富中，顾灼觉得是黄达富的可能性要高一些。
“黄达富是坏，可他是人，人再坏，也不能打赢鬼当BOSS吧？”秦易取下道具真实眼镜，复又戴上：“我从来不会看错，BOSS不可能是黄达富。”
“那什么……”有人犹豫着开口，“现在不是流行重生打脸流吗？就是前世受尽欺辱，重生归来之后逆袭打脸，把反派虐得哭爹喊娘。所以，会不会是刘芊芊重生？”
等丁岚、王小雪，甚至刘芊芊重生归来都被猜完一轮，谢舟听得都困了，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说完了？那么预言家同学，谁猜对了呢？”
闻言，众人目光齐齐聚焦裴错，期待着答案。
裴错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概率相同。”
“不出所料，”谢舟手指揪着草叶子，一节一节的，很快把草揪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杆。揪秃了草，谢舟拍拍手上的草渣，扫了一眼众人：“好了，中午就到这儿。孟雨回去整理资料证据，争取把姓黄的老东西送局子里，最好能判个死刑。其他人务必做好跟BOSS决战的准备，提醒一句，道具可别藏着舍不得用。”
“是，谢先生。”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