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灼睁开眼的时候，不远处的助理纪小明正弯腰伸手，在揪牡丹花绯红色的花瓣。
顾灼：“……”
“呃……不是，”纪小明慌忙放手，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这花放了一夜，没有一点枯萎，我怀疑是朵假花。”
顾灼：“没事。”
花的触感像是真花，但是不会枯萎，之前被顾灼揪掉的一瓣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长了回来，现在看着，跟被折下的时候一模一样。
“唉，”纪小明划开手机，手指点了几下，然后递到顾灼跟前：“剧组的事儿上了社会新闻，祁木宁粉丝战斗力太强，加上对家拱火，舆论压力太大，喏，这是剧组今天凌晨在星博发布的公告。”
不出意料，是剧组解散的公告。
“顾哥，你好不容易才接到一部剧，我还等着你飞黄腾达，带我装逼带我飞呢，”纪小明叹着气，声音难掩失望：“这下连房租都付不起了，下个月再交不出钱，我俩就要流落街头了。”
没钱确实是一个问题。
其实被星探看中，才进星座娱乐的时候，顾灼是很被公司看好的。直到那天，顾灼跟着经纪人去参加了一个酒会。酒会上人很热情，一直给顾灼递酒，出于礼貌，顾灼来者不拒，一直喝到撑。
参加完酒会，公司对顾灼的态度就变了，变成了放养。问经纪人，经纪人含糊其辞，说他在酒会上让某某老总不高兴了，人家老总不想在荧幕上看到他。
没戏拍，没通告跑，潜心学习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捡漏一个别人不要的反派角色，因为剧组出事故，现在也没了。
“实在没办法，我们就去隔壁剧组当群演，”顾灼找了一个玻璃瓶，把郁金香插进去，跟牡丹摆成一排，伸出食指戳了戳柔软的花瓣，“不然去兼职也行。”
房租什么的可以下个月考虑，真的走投无路了，大不了去找裴错。现在最重要的，是回一趟老家。有些事情顾灼觉得必须要弄清楚，不然放在心里，就像卡着一块石头，让他寝食难安。
给裴错打电话，对面说已经订了两张机票，后天出发，嘱咐顾灼今天和明天好好休息。
说完回家的事情，顾灼还是忍不住问了十五初中的完美解密。
“想必你也猜到了，所谓的完美解密，就是平衡，我们离开之后，世界的逻辑链能够继续，”裴错停了停，似乎在翻什么资料，“除去被解决的BOSS，黄达富将受到法律制裁，他犯下的罪孽也将纠缠折磨他。有《安魂曲》，再不会有BOSS出现，其余人的怨念总有一天会消失，这是最完美的结果。”
跟裴错打完电话，已经过了半个小时，现在是中午十一点过五分，快到午饭时间了。
“隔壁剧组管午餐，”纪小明摸着正抗议饥饿的肚子，提议道：“顾哥，我们去蹭一份盒饭，顺便当当群演？发盒饭的大哥我认识，跟我还是老乡，人特别好。”
两人运气不错，有几个群演是大学生出来兼职，订了盒饭，结果到了饭点女朋友来送惊喜，盒饭也就剩下了几份。天气热，多的盒饭不好放，负责盒饭的大哥就低价卖给了顾灼和纪小明。
午餐解决了，提到当群演，顾灼却被拒绝得很干脆：“你气质不适合，我们虽然小成本，但也是认真拍剧的剧组，你真的不适合，当不了群演。”
回酒店的路上，纪小明垂着头，神情很是失落：“说什么气质不合适，根本就是借口……这次接到戏，我还以为顾哥你被杨总忘了，没想到他居然给圈里人都打了招呼，不让他们用你，万恶的资本家！”
“说起来，”顾灼疑惑地问纪小明：“杨总是谁？我怎么得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