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脸人戴上面具推着小车，向前走着，潜入黑暗里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身后还跟着人。
“a，如果你有空的话，一定要去看看苏晓还有南风，他们都很想你啊——”
还是把地址告诉了a，盛夏觉得a一定会去看望的，虽然可能不是现在。
“盛夏，不要叫那个名字，我不是。”
无脸人回头露出那可笑滑稽的面具，看不清他眼睛里情绪，他低哑着说道。
“那夏天，你现在是要回家吗？”
盛夏跟在他的身后，左顾右盼。
无脸人不予理会，还是只顾自向前走着，暗淡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永远等着他的只有那一盏路过的灯。
还有天桥底下流浪的老者，那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他干瘦且衰老。
“hi……”
无脸人没有多说什么，从小车里取出硬邦邦的面包，那是廉价而干巴的超市临期商品。
“Thankyou（谢谢）……”
老者狼吞虎咽后憋出一句话，一时之间那双蓝色的眼睛不自觉湿润，他的衣服上全是补丁但他却还是保持着该有的整洁，他衣衫褴褛瘦骨如柴，可那双眼睛真诚而温柔。
“Water（水）.”
无脸人把包里自带的那瓶还剩一半的水递了过去，他望着那双蓝色眼睛，坐在老者的身边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
老者喝完水以后，用唯一干净的衣袖擦了又擦，直到看上去真的干净了才还给了人家。
无脸人接过水瓶放回小车，又从包里那了五欧元揣给那老者。
“No.”老者不愿意接，钱掉在了地上，可无脸人却已经转身再一次启程了。
老者捡起那五欧元，擦了又擦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他抱着破旧的报纸手还在护着胸口的五欧元，他安详地闭上那耷拉的眼皮。
或许今天是个好梦的夜晚。
盛夏再一次跟上了那不肯承认是a的无脸人，她看着驼着背且消瘦的背影问，“你今天也没挣多少……”
无脸人没有回头，隔了好久他才回答，“至少我还年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无脸人停下来了。